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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美新一轮竞争中AI究竟扮演什么角色?谁更有优势?清华大学张亚勤解读

发布时间:2025-07-14 17:59:46    浏览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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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美新一轮竞争中AI究竟扮演什么角色?谁更有优势?清华大学张亚勤解读

  2025年7月1日,《华尔街日报》称:中国AI企业正突破美国全球技术垄断,亚非中东及欧洲的公立机构、跨国企业等国际用户正加速选用中国AI大模型替代美国产品。

  报道称,汇丰、渣打已内部测试DeepSeek模型,沙特阿拉伯国家石油公司在主数据中心部署该模型,亚马逊、微软、谷歌等美云服务商也向客户提供DeepSeek服务。尽管白宫因数据安全问题禁止部分政府设备使用……

  中美新一轮的竞争中,AI究竟扮演什么角色?中美双方在这一领域的进展如何?谁更有优势?未来人工智能相关领域有哪些风口?《问答神州》专访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院长张亚勤。

  吴小莉:以前AI大模型我们是跟随美国,你觉得是不是因为DeepSeek的出现,中美之间的差距开始拉近?

  张亚勤:我一直觉得DeepSeek是ChatGPT以来最大的创新,有算法创新、技术创新、工程创新还有商业模式的创新,等于实现了一个中国的路径。

  吴小莉:我其实有点好奇,因为DeepSeek现在是开源,你说它的商业模式也创新,怎么创新了?

  张亚勤:商业模式创新就是它是开源的,而且用的是MIT的许可协议,一种最灵活的开源,就是你可以用我的权重,甚至用一些代码,不需要缴费。我觉得这样最大程度上让一些拿不到前沿模型的,甚至没有大算力大数据的公司,都可以使用。

  2025年元月二十几号,DeepSeek刚上线的时候,我正好在达沃斯,有好多不同国家的企业家,看到DeepSeek都特别振奋,说现在他们也可以去用这样的模型去开发应用、做自己的本地化部署。具体以后怎么收费?可以通过API(应用程序编程接口),也可以通过token(AI世界的货币单位),也可以自己在上面去开发一些新的应用,比如说安卓系统本身是免费的,但是上面有各种不同的生态应用,所以还是可以有很多商业收获的。

  我想现在DeepSeek要做的就两件事:第一件就是要把这个模型做得好,模型的性能、推理功能和本身的效率一定要先做好;第二点很重要,以后能不能成为我讲的操作系统,要看有没有一个生态建立起来,有了之后就有粘性了,如果没有的话,那别人来个更好的模型,就把你替代了。现在模型之间互相替代是十分容易的,比如说我现在做的AI智能体下面的几种模型,可以用Llama、OpenAI或者DeepSeek,用哪种都可以。

  尽管现在这些模型有些性能很强,但还没有形成粘性,就是没有建立起生态,所以未来的大模型之争,一方面把模型做好,另外一方面一定要把生态做起来。

  张亚勤:是的。目前看人工智能的应用,其实中美没太大差别,都是处于布局的阶段。比如To C(面向用户)的应用,运用邮件、文生图或者一些编程,这些东西我觉得大家都在用;真正To B(面向企业)的应用,比如无人驾驶、制造或机器人等领域,中国在机器人的布局,可能比美国要更超前一点,虽然现在有这么多的公司在做机器人,里面有泡沫,但是风险投资商、创业者包括政府投入都很大,这是件好事。我为什么讲中国应用会超前美国?我们回忆一下,个人计算机互联、移动互联在早期发展时,我们的技术和商业模式都是向美国学的,但后来我们的微信、短视频、社交网络、电商、移动支付等应用的体验,都完全超过了美国、超过了任何一个国家。

  所以我觉得在人工智能时代,当技术达到基本稳态后,在应用领域,中国也会超过美国的。因为人工PG电子官网智能时代并不是一个隔离的时代,很多的数据和基础设施,其实是依赖于移动互联所建立的生态;中国又是这么大的一个制造国家,有这么强的产业。所以当人工智能触及这些领域的时候,自然而然整个体量就比其他国家大很多。所以我觉得在5年的时候,当应用开始慢慢普及的时候,中国会变成全球最大的AI国家。

  吴小莉:你说现在AI发展的大趋势,就是从生成式语言模型到目的驱动的智能体,这会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?

  张亚勤:准确来讲,智能体AI也是生成式AI的一个方面,并不是一个全新的范式。机器和人最大区别就是规划能力,我们人定义一个目标,然后就会规划中间的路径去达成,智能体就是干这件事,你给它一个目标,它能找到路径,自主地去实现目标,不断地迭代、试错、优化和学习。可以讲,智能体是我们人工智能时代的 App。

  吴小莉:你说现在对于复杂“任务长度”,每7个月会翻倍,什么叫“任务长度”?另外,你说对于复杂任务的执行准确率已超过50%的门槛,这意味着什么?

  张亚勤:比如说我们人类的能力,能规划很长的任务、很大的目标,然后把它分解成很多很多的小目标、小任务。过去7个月,AI的发展,就等于能完成的任务量增加了1倍,执行准确度达到50%,就是说一半以上能完成,如果不能完成再和人去交互,或者改进算法。我觉得这是两个很重要的里程碑。

  张亚勤:现在我们看到的大部分智能体,其实还不是真正的智能体,还是把任务自动化,就是人事先规划好路径,它并不是自主学习、自主智能。但目前有些已经开始使用了,比如我觉得Manus(小编注:中国首款通用型智能体产品)就是一个挺好的通用智能体,它把很多任务能连在 一块,中间可以自动地去规划任务。

  另外我们做的智能体医院,有很多的医生、护士和病人,都是智能体,他们会自我进化,他们之间可以互动、学习、博弈和不断地升级。智能体不仅要和物理世界交互,同时它们智能体和智能体之间的交互其实更重要。

  张亚勤:智能体医院、 AI医院是我们刘洋教授带的团队,从2024年开始做的一个新项目,它里面所有的医生、护士、病人全部都是虚拟体,是智能体。

  智能体一开始会学习,就像我们医生要上大学、读医学院,学习之后它会有一定的技能,毕业到医院里面去做临床,这个时候的学习有点像推理,在虚拟医院里就可以诊断病人,然后它告诉你对还是错,如果对的话就给你加分,不对的话就减分,然后快速地去做迭代,做上百亿次这样的迭代,它比实体医院进化的速度可能快百倍甚至上千倍,所以它两天就可以处理一个三甲医院2-3年的病例,而且准确度、精度要高很多。

  吴小莉:你说2024年才开始,但是它的进化很快,我能够想象,未来我们进入一个完全是AI的医院接受治疗,但是它们还是不能动手术吧?

  张亚勤:是的。智能体本身还是个从属体,进化得再好,目前还是医生的助理,长期的话我们可以有医疗机器人、手术机器人可以和它连接,就形成物理世界和信息世界的全面连接。

  吴小莉:像你刚刚提到还有很多垂直模型,如果你要建议大家创业,哪些领域是风口?

  张亚勤:你要想行业有什么样的需求,能解决什么样的问题,人工智能是一个工具,从我个人角度来讲,首先人工智能要为人服务,怎么样让人活得更健康、更长寿、质量更高?怎么样让我们更安全、环境更好?所以我们选了三个方向:无人驾驶和机器人,使我们更安全更便利,绿色计算使环境更好,另一个方向是新药研发,让我们活得更长。

  吴小莉:20多年前你刚回国,你说那时候中美之间的差距比较大,主要体现在哪里?

  张亚勤:拿计算机这个领域来说,科研水平国际化的程度,包括老师、学生对于前沿科技的掌握都和美国差得比较多。比如最PG电子官网优秀高校的学生毕业后,他的博士论文、以及对做研究的整个流程都不是很清楚,当时我和李开复、沈向洋、张宏江都是在一线做研究的,而且在我们的领域都是比较领先的,所以回来后可以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做研究。

  吴小莉:你说这20多年来,学生、老师都有很多的变化,你常常觉得现在的年轻人会突然激发一些灵感,给你一些惊喜。

  张亚勤:基本上每天我和我的博士生开会的时候,他们讲他们做的研究,为什么选这个课题,我觉得都有很多启发。可能过去带博士生,是我给他们讲,现在大部分时间是博士生给我讲,我向他们学习。因为现在这些技术发展得很快,很多新的算法、最新东西,他们了解比我都多。

  张亚勤:我会给他们一些反馈,包括方向性的建议,因为这些聪明的小孩什么都想做,这次开会是做这个,下次开会就换了,所以我觉得要想清楚,我们到底要做哪件事。另外,我也希望他们做一些全新的东西,比如说已经发表的文章,你在上面做一点点小优化,练练手可以,但是这个不能作为你的主要方向,希望他们能做点不同的东西。

  张亚勤:另外,我给他们提供机会,首先我们有这么多的企业都可以合作,我觉得这对博士生特别重要,以及他有自己的兴趣,我们找到与他合适的资源,以后可以帮他落地。

  吴小莉:我们也很想知道,为什么这20多年来会有这么多的变化,您觉得是因为教育的关系吗?那我们在教育上还有什么需要再进步的地方吗?

  张亚勤:对。我觉得这20多年,首先我们培养人才的整个机制有很大的提高,不管是体量还是质量;另外我觉得很重要的是,中国的产业起来了,有这么多大的企业, BAT、字节、美团、地平线等,这么多公司,所以有人才需求,同时学生可以去锻炼。

  我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是,由于我们很多年来有一种惯性,就是去看国外做什么,国外的大学做什么、国外的企业做什么,我们就做一个中国模式,比如我们要做中国的MIT,我们要做中国的谷歌,这些模式在下面这10年20年可能不适合了,第一点我们已经做到前面了,真的是要能开拓一个新的领域,能做别人没做的事儿,然后能做看不到终点的事。

  这需要我们的教育体系、科研机构、科研的管理机构、评估机制都有一个大的变化。比如现在的大学还是特别注重所谓的纵向项目就是国家项目,还是把横向项目和企业的合作作为“二等、三等公民”,我觉得这是不合理的,特别在人工智能领域,产学研融合比其他领域更重要,不和产业合作,你都搞不清问题在哪里,都没有数据,可以看到过去5—10年,可能最大的创新是来自于企业。

  DeepSeek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产学研合作典范,它里面有很多从学校刚刚毕业的学生,甚至很多实习生,包括我们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的研究生在那工作,所以它很多论文发表都是这些高校和DeepSeek联合署名的。

  张亚勤:对。当时我在清华要办研究院的时候,我就一直坚持要加上 “I”就是 “industry”产业这个词,因为我觉得无论做基础研究也好,还是应用研究也好,和产业的这种合作是十分重要的。但是我有些朋友特别在学校的朋友劝我,大学里面要加个科学比较高尚,写个产业,会觉得你怎么和产业合作去了。所以我觉得这种文化是防止我们、还会禁锢我们不断创新、去做0到1的创新的。

  吴小莉:你曾说AIR研究院有3个目标:培养人才、科研创新和产业合作,研究院创立5年了,你觉得达到这些目标了吗?

  张亚勤:我觉得还没有。达到这些目标可能需要10年的时间,目前我们有些进步、有些进展,比如人才培养,今年第一批博士生毕业;在创新方面我们做了一些,但是我觉得还没有一个特别巨大的0到1创新;我们也和企业有很多合作,也有一些孵化的公司,但真正颠覆了哪个产业、形成很大体量的影响,目前还没有,可能5年后我们希望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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